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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陳金算

作者:陳家平  來源:新浪博客  更新時間:2011年09月01日

我的父親陳金算

2007.05.28.

父親中風了,就在我失去母親的四個月以後。

我和姐姐每天忙完工作就趕去醫院照看望他。父親默然。

姐姐是每天必到,有時候一天兩次三次,把心都放在父親那裏了,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我特別感激姐姐。

父親病得太突然。

二〇〇六年四月二十八日正午,就在我母親去世不到半年的時候,這天雨特別大,我接到父親的鄰居打電話來,我立刻淚眼模糊,我太太說你不要開車去呀,我是搭的士趕到醫院急救室的,姐姐和姐夫已經在那裏了。父親是因為我母親的離開傷心而病的,我非常難過。

回想母親最後日子,我因工作繁重無法抽身經常去護理母親,是我父親,用他那已不再強壯的雙肩和佈滿皺紋的雙手,承擔起了這一切。買菜、煮飯、熬藥、陪護著我母親,好象他自己是非常健康的老人。

這些平凡而又艱辛的家務,因父親一句話而變得輕鬆起來:“你們都忙,不能影響工作,只要我能動,我可以做好的,你們回去唄。”現在回想起來,父親是愛護我們的,想減輕我們的負擔。

啊,母親能夠帶著對大家深深的眷念,平靜地走完了她的人生之旅,這其中可是有父親的功勞的呀。

父親一九二八年八月十六日出生於泉州,文化程度小學肄業。當過小販賣過豆漿。一九五二年參加工作。一九五五~一九五六年先後擔任塗門街副街長、街長分管公安工作,安置就業人員工作。一九五六年加入中國共產黨。一九五五年國家對私營工商業、手工業進行社會主義改造中表現積極,一九五六年開始擔任泉州市飲食合作總店經理,黨支部副書記、書記,分管泉州集體餐飲業、理髮店、客棧旅店等,一九五八年代表泉州市飲食服務系統出席北京人民大會堂出席全國財貿系統技術革新大會,受到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接見。一九七八年開始擔任國營泉州遠芳飯店經理、黨支部書記,一九八五年九月退休。雖然從企業退休,退休金僅幾百元,但是父親光榮過,驕傲過,一輩子兩袖清風。

父親在醫院搶救的時候,可能是腦血管堵了什麼的,所以神智不清,高血壓,胸有嘍音,氣喘,有大口大口的痰,呼吸非常困難,左手左腳沒有知覺,連翻身都不會,大小便失禁,非常危險,醫生讓我簽病危書,我的手抖得厲害。

父親,你好好一個人,怎麼會這樣呢?高血壓?之前有病狀?父親太孤獨?太傷心?我覺得平時自己關心老爸不夠特別內疚。

一個月以後,我和姐姐輪流看護,父親一脫離危險,我馬上通過熟人聯繫中醫院康復科把他轉過去康復,我太想讓父親好起來了。

母親走了,我感到有責任在父親有生之年,照料好他老人家。我甚至拋開了所有應酬,美差,把家裏的事情全部交給太太,我是父親唯一在泉州老家身邊的兒子,我有責任照顧父親,我想用真心和親情禰補我平時對父母的不盡孝道遺憾。

我在廣東的哥哥也經常搭飛機或者開車來看父親,提供了許多物質和精神上幫助,並請假來照料父親幾天,他在外地工作能夠這樣,我實在非常感激。

父親的單位因為不景氣,竟然沒有人來慰問。

在父親最困難的時候是姐姐整天呆在他身邊。在中醫院康復科,姐姐相信父親能夠好起來,想盡了辦法,鼓勵父親,幫助他上康復課,學習走路,鍛煉器械,買菜,研究中風病人菜譜,餵飯,洗澡,熱水洗腳……做我們所能夠做的。

因為我和姐姐還要上班,特別是我不可以耽誤自己工作,我們只好精心挑好的陪護工陪父親鍛煉康復,開始因為父親太高太重了,所以同時請二個陪護工人,後來他手腳利索點,我們就請一個,可是就一個沒有文化的陪護工每個月都得兩千多元,這些農村來的陪護工非常難請,對病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他們心裏實際上就為了錢,所以姐姐和我天天都去陪父親,一是給父親一個親情,另外一個放心不下陪護工。

有時候為了換個陪護工,我得自己一個人護理父親,等姐姐四處打聽,幾天才能夠等到下一個陪護工的到來。因為陪護工這群人有行規,都結幫派,病人身邊有陪護工在,他們誰也請不來,病人身邊沒有陪護工在,他們才可能來,有許多許多複雜的潛規則,到現在我還搞不清楚。

擱段時間,父親就會說:“兒子我想出去看看”,為了讓他有好心情,我就聯繫個客車接他出去在菜館吃頓飯,看看公園的風景。直到有一次父親暈車吐得非常厲害,我才知道都是陪護工要父親向我提出這個要求的,是陪護工自己貪吃想看名勝風景的。

一個健康人突然發生變化,心情不好完全可以理解。可是父親的病痛確實又有許多是常人沒有辦法理解的。他開始是有信心的,非常配合醫生康復,可是後來大小便不方便,怕針灸,一針灸就痛得大聲喊救命,把護士都嚇怕了,後來發展到怕康復鍛煉的所有課目。姐姐說,可能是年紀八十歲了。

好在有姐姐在身邊,不然我自己一個人如何應對?是我姐姐天天去醫院送飯,看望父親,安慰父親,我完全成為配角。姐姐的無私,姐夫的支持,只有我能夠明白,姐姐挑起這副擔子的。

姐姐在醫院工作,除了上班,自己的家庭,她每天不管風雨熱日,來回幾公里騎自行車,從這個東街上班的一院到南邊的中醫院,換洗衣服,送飯送菜,清理大小便,什麼活都做,從不遲到一天,可是父親有些糊塗,甚至不會說句感謝的話。好在姐姐不計較,義無反顧,姐姐投入多少錢,多少孝心,多少時間,只有我明白。姐姐我感謝你,照顧父親這本屬於當兒子做的事情,你替我做了,我怎麼感謝你呢?

父親從蹺課不鍛煉康復,怕大小便,發展到動不動就要給人家錢,醫生\護士\清潔工人\護工\所有他認識的人,他都要給,仿佛他欠人家的,我跟他說我們交了醫療費,給了工錢,非常非常到位的,可是他就是堅持,怕不多給人家錢,人家會怎麼怎麼樣。他完全把自己看成為最懦弱的人了,這是因為病而發生的心理變化。

甚至後來每當看到我和姐姐的到來就逃避我們,怕我監督他康復鍛煉,有時候我想幫助他做個康復動作,他就大聲喊救命,真是煩惱不斷。

我從網上等許多途徑瞭解到中風病人最好治療方法就是堅持鍛煉,沒有其他什麼靈丹妙方,他不堅持康復鍛煉還能夠怎麼樣?

父親在中醫院住了一年,終於出院了,癱瘓了的一邊,終於因為年紀太大,沒有堅持康復鍛煉,所以沒有完全康復,姐姐和我都非常遺憾,我們請了全天的陪護照料他老人家,把他安排在他熟悉的老居所過晚年。

父親現在煙抽得大,高興時候抽,不高興也抽,我不知道該不該給他老人家煙抽。

父親甚至沒有多少話和我以及姐姐說。

父親真正老了,甚至有些糊塗了。

父親非常清楚自己的生日是八月十八日,今年是他八十大壽,但是他人還在住院,許多人說,母親去世不久,父親又病了,不適宜大操大辦,我們兄弟商量以後,還是在金星大酒店給他訂了酒席。

為了這個慶祝活動,病中的父親一直掛在心上,提前一個多月,就寢食不安,口口聲聲堅持要請中醫院的所有醫護人員,甚至是醫院裏所有護工,這可難倒了做兒女的了,我們不知道費了多少口舌才勸住他,我們非常低調安排了六席酒菜,又送了生日蛋糕,給他買了新衣服,花了一萬元,還沒有讓他滿意。過後,阮醫生告訴我,父親除了中風,還是典型的老年抑鬱病。

耄耋之年的父親,你還能不能夠依然恪守著自己的人生準則,堅強地生活著,嚮往著美好的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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