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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陳”之謎三版本

作者:  來源:東南早報  更新時間:2014年12月19日

“南陳”之謎三版本

2007.09.30.

根據族譜和史書上的記載以及民間傳說,最早開發廈門的是陳姓和薛姓,因分別聚居在洪濟山的南面和北面而有“南陳北薛”的說法。但“南陳”與“北薛”分別指何人,史料記載頗多分歧,今人看法也未能一致。對南陳,或說是陳黯,或說是陳夷則;對北薛,或說是薛令之,或說是薛沙。

“陳喜墓”的發掘從一開始就受到了廈門文史專家和市民的廣泛關注,就是因為它有望揭開“南陳”之謎。目前,關於“南陳”究竟是指何人,廈門文史界大約有陳夷則、陳黯、陳喜三種版本的說法。

 

陳夷則—— 300萬貫買下孤島

有關陳夷則的事蹟,除陳姓族譜稍有提及外,其他典籍均無記載。相傳陳夷則 4兄弟均中過進士,但查閱正史,只有排行老三的陳夷行有傳記,言及其曾位居工部侍郎,其餘兄弟則均無記載。陳夷行傳記中也沒有關於其兄弟的記載。

根據《潁川南陳族譜》裏的記載,唐玄宗時代神龍二年(西元 706年)的進士陳邕,因與宰相李林甫不和,被貶入閩,帶著父親和四子一女,先後在莆田、惠安居住過,後定居漳州。

唐建中二年(即西元 781年)的某天晚上,在漳州的某一間屋子裏,陳邕的長子陳夷則夢見自己睡在一個四處長滿稻穀的島上。為了尋找夢中的這個“禾島”,陳夷則率領整個家族 300多人來到了“禾島”(也就是現在的廈門)。

此外,關於陳夷則最先開發廈門的說法,民間還流傳著另一個傳說:陳夷則的父親陳邕在唐中宗時中了進士,做官做到了太子太傅,後因和當時的宰相李林甫不和,被迫舉家遷到了福建省漳州南廂山。在唐文宗時,陳夷則又當上了宰相,此後子孫興旺,在福建發展成“太傅派”陳氏。在任宰相年間,陳夷則花了 300萬貫錢買下了當時還只是一座孤島的世外桃源,也就是現在的廈門島。

 

陳黯——建立了金榜山

關於“南陳”的代表人物,目前較為流傳的說法還有陳黯。從《潁川南陳族譜》上看,陳黯是陳夷則十世孫,也就是東側墓墓主陳元通的兒子,相傳他建立了金榜山。據朱熹的《金榜山記》記載,陳黯考進士考了十八次都沒有考上,後來就隱居在金榜山,自號“場老”,故金榜山又稱場老山。

朱熹在文中稱,“金榜山在嘉禾廿三都,北有嶺曰薛嶺。嶺之南唐文士陳黯公居焉;嶺之北薛令之孫徙居於此。時號南陳北薛。”據瞭解,這是最早出現“南陳北薛”這一稱呼的記載。據朱子所說,南北之分,是以薛嶺為界,陳黯隱居於金榜山,在薛嶺之南,薛令之孫住在薛嶺之北,故稱“南陳北薛”。但薛令之之孫是誰,朱子沒有說清楚。

廈門市地方誌編委會副編審李啟宇認為,陳黯不太可能是開發廈門的第一人。首先,從現有的資料看,陳黯是否是嘉禾裏人還很難有定論。唐史《藝文志》稱他為南安人,這與嘉禾裏人的說法可以算是相符,因為唐代的嘉禾裏屬南安縣,但《漳州府志》則稱他為莆田人。其次,從個人經歷來說,陳黯家裏很窮,考了十八次都沒考上進士,怎麼會成為地方名人開發廈門呢?此外,史書記載中稱陳黯的父親早死,可是出土的陳元通墓誌銘說陳元通活了75歲,這顯然又是一個矛盾。

此外,“南陳陳黯說”也隨著此次發掘中陳元通墓誌銘的出現而被推翻了。根據墓誌銘的記載,陳元通已經來到廈門了,而根據陳氏族譜中記載,陳黯是陳元通的兒子,如果這一身份可靠的話,那麼陳黯肯定不是開發廈門的“南陳”第一人。

 

陳喜——一個墓誌銘引出的開基祖

持“南陳陳喜說”的主要人物是原廈門博物館館長龔潔。據龔潔介紹,有關“南陳北薛”的所有史料記載均為陳黯和薛令之。相傳薛令之在唐玄宗年間,因得罪皇帝而隱居廈門,死於開元年間。陳邕也是在這一期間率族人南下。薛令之與陳邕同生活在開元年間,而陳黯已是陳邕的第十一代傳人,相差300多年,不可能同時開發廈門。

龔潔說,理學家朱熹最早發現了這一疑點,他曾自己推算,可能“北薛”應為薛令之的孫子薛沙,與陳黯在時代上較為接近,但毫無根據。“南陳北薛”為陳黯和薛令之的說法真正被推翻是在泉州石井《唐許氏故陳夫人墓誌》發現之後。陳夫人是陳黯的堂妹,嫁給泉州的許元簡為妻,生子後得了產褥熱而去世,許元簡傷心萬分,為她立下了《唐許氏故陳夫人墓誌》。

1973年,泉州石井村幾個村民在一樹林裏挖到一座沒有墓碑的墳墓,墓室裏一塊光潔平整的墓誌被一村民拿回家中,當作醃菜缸的缸蓋。

1978年的一天,泉州城東鎮派出所所長葉道義路過時,偶然發現了放在這塊缸上的墓誌銘。意識到該塊墓誌是唐代物品後,葉道義便向該村民要走了該墓誌,並把它放置於門前的庭院裏。上世紀80年代初,泉州文物工作者劉志成到葉道義家做客時,庭院上的這塊墓誌引起了他的注意。《唐許氏故陳夫人墓誌》的價值隨後也引起了廈門史學界專家的關注。

據墓誌銘裏的記載,唐貞元 4年( 788年),時福州軍亂,大將郝誡溢欲發動叛亂,自掌“留後”。陳喜因不願參與閩軍叛亂,率 100多個族人遷回當時被稱為“新城”的廈門島,並“發川為田,墾原為園”、“終生不仕,以遂高志”。龔潔說,這說明最早開發廈門的陳氏始祖既非陳黯,也非陳夷則,應是陳喜。他還認為,陳夫人墓誌揭開了兩個謎底:一是陳喜入廈原因,二是廈門稱“嘉禾裏”始于唐而非始于宋。

然而,對於“南陳”系陳喜的說法,《唐許氏故陳夫人墓誌》只提供了一個孤證。因此,此次“陳喜墓”的發掘再次吸引了廈門文史專家的目光。儘管此次發掘最終確定“陳喜墓”東西側兩個墓穴主人均非陳喜本人,但墓誌銘中記載的時間、名字及人物輩分關係,可說與1973年泉州出土的《唐許氏故陳夫人墓誌》相互呼應,更加證實了泉州墓誌銘記載的真實性,從而也使得開發廈門的“南陳”是陳喜的可能性更加大了。另外,“嘉禾裏”這個名字在唐代就出現再次得到印證,廈門歷史“宋之前無可考”的結論也再次被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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